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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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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能更好的做出每日三菜,醉笙第一次出了門,和寧之一起去買菜,而梁夢秋,更是起了個大早跑去敲她二姨家的大門。

“二姨,我來問你個事兒……”梁夢秋小心的問,悄悄打量顧二姨的臉色,素聞眼前的這位,床氣不是一般的大,人睡不好脾氣就不好,脾氣一不好見誰就罵誰!貌似現在這是沒睡醒?

“說吧!”顧言冷著臉哼了一聲。

“那個……我想問……呃……”梁夢秋傻笑著撓頭,開始吞吞吐吐。暗咒一聲真是不巧,她來的還真不是時候,顧二姨的臉色怎麽看怎麽像是發黑的,

自家老姨把手指頭掰的哢哢作響,冷冷的看著她,說的很簡略:“有話說,有屁放!”

果然,她這是撞槍口上了……

“我是想問怎麽治外傷!”她縮縮脖子,很勇敢的說下去,“就是皮開肉綻的那種,怎麽快些讓傷口收住!?”

顧言挑眉,冷色不減半分,“是你把人家砍了,還是人家把你砍了?”

“怎麽會,二姨可真會開玩笑,”她傻呵呵的幹笑兩聲,“是我們家隔壁的那個誰,他家養的那頭大花豬自己亂翻柵欄肚皮被劃了道口子,傷口有這麽深哪!”她用手比劃了一下長度,並再三強調是大花豬!

“哦?那跟我有什麽關系?不過,那麽肥的大花豬能翻得過去柵欄?小秋啊,你是不是來逗我玩的?”顧言搖頭表示不信。

“是真的,我去看了看那頭豬,疼的哼哼,那可憐的小眼神兒,要不,二姨給賜個傷藥,讓我去拯救拯救它!”

“給你個頭,我只會給人治,豬我管不著!再說我不是給你過一些傷藥嗎?你如果很閑的話就自己去琢磨吧,我再去睡一會……”顧言說完,打了個哈欠徑直朝自己的臥房走去。

梁夢秋無力的垂首,看來二姨這兒是沒希望了。她抱拳,眼中露出堅定的鋒芒,有困難還是得靠自己,真理啊……

***

“小秋兒,想好中午做什麽吃的嗎?”

“我還沒有想好。”他看了看攤子上的菜,撿了些香菇,又挑了幹筍。

“你的手藝很不錯,有跟師傅學過嗎?”

“以前在做事的時候給廚子打過下手,我只是學了些皮毛而已。”他輕笑了笑。

“這樣啊,就要這些了嗎?”寧之拿過籃子,將香菇和筍子放進去,付了錢。“那娘仨不怎麽挑嘴,你放開手腳做就好了。”寧之向他報以鼓勵的微笑。

午飯過後,醉笙將籠屜裏的籠布取出來拆洗一番,在院子裏撐起竹竿,將大大小小的籠布洗幹凈後搭在了上面晾幹,心想下次要做出好吃的粉蒸肉出來。

梁夢秋早上出門以後都沒有回家,更是錯過了午飯,醉笙特意留了一份飯菜,熱了又熱,卻遲遲等不到她回來,難免有些失落,她……是因為什麽事忙的走不開嗎?

爐子上的水壺“嗚嗚”作響,他拿了塊抹布墊著壺把兒,提起水壺將燒開的熱水倒進茶壺,正在此時,梁夢秋從門外一頭沖了進來,醉笙手一抖,滾燙的熱水險些燙著他自己。

她看起來很急,上氣不接下氣,喘了半天終於說道:“醉笙,我得麻煩你跟我走一趟了!”

“去……去哪裏?”他一時怔住,在他措手不及時,梁夢秋拉著他出了院子。

走時她沖著屋裏喊了一聲:“爹,娘,我帶醉笙出去轉轉,晚飯前就回來。”

沒等回話,拉著醉笙就往外跑,生怕被逮到似的。醉笙也跟著緊張起來,到底是出了什麽事?

真實的情況卻出乎醉笙的意料,梁夢秋拉著他出門一路往西,一直出了城,跟著她來到郊外的一處草棚前。

“這裏是……”醉笙看著草棚匹毛色深黑的馬,十分不解的看她。梁夢秋幹笑了兩聲,不好意思的撓撓頭,“不好意思,是我心急了點,想請你來幫個忙!”

“幫什麽?”醉笙眨著無辜的眼,他來這裏能做什麽啊?

“過來,帶你認識認識這個家夥!”她沖醉笙擺擺手,走進草棚。

那是一匹高大健壯的馬,四肢有力強健,通體黑色發亮,鼻端時不時嗤出一兩口氣,甩甩耳朵,脖子上拴著的銅鈴鐺鐺作響,有生人靠近也只是扭頭看了她一眼,眨巴了兩下眼睛,奄奄的靠在木樁子上,那對幽黑的眼珠也顯得十分無神。

梁夢秋摸了摸馬的鬃毛,用像是在和老朋友說話似的語氣說:“炭頭,振作一點!”從槽子裏拿出一根紅蘿蔔,在馬面前晃來晃去,可是這匹馬十分的不給面子,連看都不看一眼,梁夢秋挫敗的嘆口氣。

醉笙不解的問:“這匹馬怎麽了?”

“來這裏看。”梁夢秋後退一步,摸著馬腹蹲下,指著馬肚子上一道大約三寸長的傷口直搖頭,嘆聲道:“還不是這家夥皮,沒事去跳柵欄,結果被剌出這麽長一道口子!”她無奈的攤攤手。

馬肚子上那道觸目驚心皮肉外翻的傷口讓醉笙同情心泛濫,“真可憐,肯定很疼!”本來是有些恐懼它的,一直與它保持著距離,可同情心一泛濫就不再顧及那麽多了,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它黑黑的鬃毛,表示安慰。馬兒垂了眼瞼,發出一聲弱弱的低鳴,算是接受了。

“我用了二姨最好的外傷藥,可傷口就是沒見收口,這家夥兩天沒吃過東西了,在這樣下去它就餓死啦!”梁夢秋眉頭緊皺。

“那……我有什麽能幫得到你嗎?”

“我需要你把這道傷口縫合起來。”她嚴肅道。

縫合傷口?醉笙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,不相信他剛才聽到的話,叫他縫補縫補衣服還可以,縫合傷口這種事,他做不出來!那麽殘忍的事情怎麽可以用那麽平淡的語氣說出來,但她的樣子也並不是在開玩笑,怔了怔,慌亂的擺手:“這……我不行,我做不到……”他為難的搖頭,梁夢秋也犯難了,這樣做是不是太為難他了,這沒有醫療外科的世界是多麽的悲哀啊……

正對上馬兒那烏七抹黑的大眼珠,醉笙心憐的撫摸它的額頭,馬兒轉過頭來,哀怨的看了他一眼,用鼻子蹭了蹭醉笙的肩膀,噴出一口熱氣,弄得醉笙脖子癢癢的。

“沒有別的辦法了嗎?”他問,淡淡的眉毛蹙起,在眉心凝成了一個“川”字,他心腸最軟,對著一匹馬,也是如此。

梁夢秋搖搖頭,表示別無他法,“如果不快些處理,傷口不縫合與外界細菌接觸的時間越長,就越容易感染,到那時候就真的不好辦了。”

細軍?那是什麽軍?醉笙茫然的聽著她說的話,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麽,但是他能感覺到後果會很嚴重。馬兒也跟著焦躁起來,在原地不安分的動起來,發出低低的哀鳴,聽得醉笙心裏很不是滋味。

梁夢秋一下又一下摸著炭頭的腦袋,炭頭的情緒漸漸平覆。

只聽她講:“這匹馬是我在兩個月前在街上見到的,當時一眼就覺得它很不一般,很有氣勢,可偏偏它的主人真不是個玩意兒,在賭場賭輸了錢,就拿它來抵債,可它呢也是個死心眼的家夥!”

“這匹馬真是有秉氣,幾個人拉都拉不走它走,她的主人就開始拿鞭子抽它,抽的渾身都是血道子,都這樣了它還是不離開它的主人,真是夠忠誠的!”她又使勁拍拍炭頭的腦門,炭頭轉了個身,從她掌下逃過,這一走動興許又扯動了肚皮上的傷口,它長嘶一聲,又將腦袋靠在了木樁子上。

醉笙看到馬背,馬腹上黑亮的皮毛掩映著許多深淺不一已經淡化的傷疤,不仔細看是看不出的,伸手摸了摸那些傷疤,心裏由衷的佩服起來,都說馬通人性,這匹馬真是好樣的!

“它這麽不舍得它的主人,真不值得……那後來呢?”他問。

“後來,我就看不過去,出手跟他們打了一架!”

“啊?”他驚呼。關於她的事,他聽說過一些,自然知道她的外號,但他認識的梁夢秋跟外人所說的完全不一樣,他就沒放在心上,聽她這麽說來,倒是有大半是真的了。

“我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,它就成了我的勝利品唄,不過……那些人把我告到了衙門,本就是我理虧,最後還是我娘出面疏通了一番,我才沒事,這麽一鬧,我娘差點把我打死,還說以後別讓她再看到這匹馬,否則就把它宰了吃馬肉!”“呵呵,真是不怎麽光榮的事……說出來讓你笑話了!”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。

“我怎麽會笑話你,你好厲害,是你救了它……”他也學著她的樣子,去摸馬兒的頭。

“我救了它,把它藏得這麽遠,每天都來看它給它好吃好喝的伺候著,可這家夥脾氣倔的很,至今連讓我騎一下都不願意,我也想抽它了!真是的……”梁夢秋氣氛的叉腰,嘟起嘴,樣子十分好笑。

醉笙眼裏泛起一絲笑意,“你才不舍得打它!”

一語說中,梁夢秋咧咧嘴,繼續蹂躪馬的鬃毛,“你看它渾身黑不溜秋的找不到一根雜色的毛,黑的像炭一樣,一到晚上就找不到了,我叫它炭頭。”

“呃……”醉笙無語凝噎,炭頭這名字……好難聽……

定定的看向梁夢秋,醉笙說:“縫合傷口是怎麽樣的?我願意試試看……”

聽他這麽說,梁夢秋收起玩笑的樣子,感激的點點頭:“我去準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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